似曾相识微雨燕

梦里不知身是客,一晌贪欢。
这里是我的Fantasy

宫羽篇——[那些活着的人]之二 (琅琊榜同人)

只是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,某一个会永远珍惜的地方,会一直藏着一个身影,青衣长衫,裘领披风,永生不灭。



【信德一年春】

 

又到九安山。

上次皇帝出猎还是元佑六年春,誉王谋反那次。

六年秋,几路大兵压境,皇家自然无暇秋猎。再到七年春,梁帝老迈,太子忙于战后议和、重建各项事务 ,春猎又废。

去年秋,梁帝薨,新帝立。新朝初,文武百事待兴,还是无暇秋猎。

次年,新朝年号定为“信德”。礼部上本,说春猎再不可废,圣上准奏,内廷司领旨准备。

时隔两年,终于又要出猎了。

就在准备春猎之时,云南幕府霓凰郡主上本,说新朝初立大喜,宜婚嫁。穆王爷已成年袭爵,须尽早婚娶,以安穆府,望皇上赐婚。且好事宜成双,霓凰有一义妹裴氏,闺名无双,为女中豪杰,与霓凰甚是投契,年已长但还未婚嫁,望圣上一并赐婚。

不几日,圣上准奏。淮翼侯家孙女郑氏,闺名茹安,年十六,贤良淑德,且喜武事,善骑射,有将门风范,可助穆府安南境,赐婚于穆青。言侯世子言豫津,英武俊逸,立有战功,将裴氏赐婚于言府世子,并召郡主、穆王爷、裴氏即刻入京,陪驾春猎并议婚。

 

山风浩荡,军旗猎猎,新帝一身戎装、腰板挺直地骑在马上。两年前,他还只是一个亲王,如今已是九五之尊。多少王室宗亲望着他的身影,不免感慨良多。

这次春猎太后也来了,据说她说自己年岁也大了,以后再来恐怕身体不支,但儿子以帝位出猎,她总要陪一次。新帝以孝为先,本来劝阻过,让母后不必来,但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
太后的营帐就在新帝营帐左侧。安营之后,新帝来太后帐中请安。太后说要看看这两对赐婚的新人,不一会儿,四个年轻人就一起到太后营中请安来了,言侯、淮翼侯和霓凰郡主也跟过来了。

营中太后赐茶,大家一起说笑了一阵。

太后笑意盈盈地看着这四个年轻人,不禁赞道:“真是两对璧人。听说你们的武学根底都不错?”

言侯说:“小儿就是学了一些花架子,太后谬赞了。”

淮翼侯说:“言侯太谦虚了吧?听说豫津这次去北境,不仅学了如何排兵布将,武艺也精进了不少呢。”

霓凰郡主说:“听说茹安妹妹的功夫也不错,我还真想看看!”

淮翼侯说:“郡主在琅琊武功榜上能排进前十,想来穆小王爷和郡主义妹的武功也不差吧?当年郡主比武招亲,也是一桩盛事。现在圣上已赐婚,不需以武艺来定婚姻,不过也不妨比试比试,点到为止,也让老臣开开眼界。太后,您觉得如何?”

说到比武招亲,霓凰眼中微微一动,垂下眼帘,又抬起来,平静地看向太后。

那边,豫津的眼光投向郡主身边的女子,那女子的眼光也看过来,冲他微微一笑。那女子,正是宫羽。正如我们猜测的,宫羽是她的艺名,裴无双是她出生时的本名。如今以郡主义妹身份重返帝都,又要嫁给豫津,当然要恢复本名,不能再用宫羽这个身份和名字了。

太后说:“好啊!景琰,你觉得如何?”

新帝说:“孩儿听母后的。营外有演武场,那就请太后移驾过去。”

听说皇上刚刚赐婚的两对新人要比武,扎营之后还在休息中的官兵们不禁兴奋,都围了过来。蒙挚自己就是武人,理解大家的心情,即命手下在演武场围了一圈防卫,又命各部整好队伍带过来观看,不得造次。又在演武场正面留出位置,供皇上、太后,还有王室宗亲和官员们观看。过来的人群中,萧景睿也在其内。虽然谢玉获罪,但他毕竟是长公主之子,依然是宗亲的身份,这次春猎虽然他自己虽然兴致不大,但拗不过豫津,还是来了。

先上场的是穆王爷和淮翼侯的孙女茹安。因茹安喜骑射,所以他们两个是马上比武,均用长枪。穆王爷和郡主一样,喜银盔银甲,座下一匹白马;茹安则换了一身红衣红甲,座下一匹枣红马。蒙挚一声开始,两人均策马杀到演武场中间,横枪便刺。一红一白缠斗在一起,甚是养眼,下面的官兵不禁叫好。

几十个回合下来,大家已看得清楚,穆王爷的武功虽不如郡主,稍显稚嫩,但还是在茹安之上,何况男人本就比女人力大,占了优势。但茹安的马上功夫较穆王爷好,无论是进攻还是躲避,一匹枣红马驾驭得出神入化,穆王爷要取胜也不容易。

打到一百回和后,茹安渐渐不支,只有还手之力,穆王爷一枪刺过来,茹安在马上仰面躲过这一枪,穆王爷继续策马贴近过来再刺,茹安抬枪侧身要招架,失去了平衡,一只脚脱镫,眼看就要摔下来,众人惊呼之时,穆王爷眼疾手快,一只手过去抓住茹安的长枪向上一拉,茹安借力起身又坐到马上,然后把枪一别双手抱拳:“谢穆王爷,茹安认输。”穆王爷也回礼:“承让了。”

大家一阵欢呼,两人退到场下。然后豫津和宫羽上场。这两人步战,均用剑。豫津一身天蓝色短打,看上去英武又不失儒雅;宫羽则是一身鹅黄短打,紧身收腰,看上去英气十足又不乏妩媚。刚才那两人就很好看了,这两人一上场,众人眼前又是一亮。

蒙挚一声开始,这两人也应声开打。

刚一开打,众人心中便是一惊。武学功底越深厚的,越心惊。

倒不是因为豫津的功夫。比武招亲那年他上过场,还进了前十,很多人都熟悉他的功夫。三年过去,又经军中磨练,他的功夫显然是进益了不少,少了很多花架子,更为实战。

惊的是宫羽的功夫。这个霓凰郡主的义妹,虽不知来历,但显然并不是穆家的师承。虽然看上去学了一些穆氏家学的招数,但底子绝对不是穆家的。她的功夫,第一是快,女人习武,体力不是优势,必须快,最好一招毙命,所以宫羽的身手甚快,一招不成,迅速变招,不熟悉的,往往会措手不及。当然,很多女人的功夫也快,但她的功夫不禁快,还有第二,就是狠,完全实用的招数,没什么起承转合,竞是招招致命的打法;而且,完全不顾动作是否好看,甚至有些姿势女人用起来看上去有些不雅,亏了她人生得好看,还可以弥补一些。第三,是诈,一般人功夫里有些虚招也正常,宫羽的虚招则看上去非常逼真,狠招里面藏着陷阱,虚实难辨。而最让人心惊的第四点,旁人的功夫,总是要先护得自己周全,不露破绽,然后再伺机进攻,她的打法,竞是拼命的打法,不管自己是否安全,只要能给对下杀招就好,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。这是什么样的传承,让她练就这样一身功夫?

若是言豫津还是当年比武招亲时的水平,估计十几招之下就要落败了。不过现在看来,豫津竟像和这女子切磋过似的,看上去很熟悉这姑娘的打法,并不显得意外,见招拆招,两个人你来我往,眼看着也到了一百招出头了。

和刚才茹安的情况类似,毕竟还是女人体力差些,看上去宫羽也累了,动作没有那么快,表情上也开始显得不支。豫津竟是连续几招都占了上风,他乘胜追击,先几个剑花让宫羽左右都不能出击只能后退,然后一剑刺向宫羽颈项的要害。宫羽看上去是要向后闪避的样子,豫津正欲变招再击,没想到宫羽突然变招,人迎着豫津的剑锋过来,根本不躲,自己的剑锋则直指豫津胸前要害。豫津没有料到,想再变招收剑回来护住自己已经来不及,宫羽的剑锋已经指向豫津的胸口,剑尖轻轻一挑,在豫津胸前衣服上挑出一个小口子,然后向后跃出,收剑,双手抱拳:“承让。”

只是一瞬间的事情,众人先都看呆,愣了一下,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,比刚才尤甚。

 

演武场正面的观看席上,太后对新帝说:“这些功夫什么的我也看不懂,不过还是看得出这几个孩子都练得不错,尤其是茹安和无双,巾帼不让须眉。景琰,不如你给这几个孩子一些赏赐吧。”

旁边蒙挚道:“圣上,这一番演练,官兵们看到我大梁的女子都如此厉害,估计都忍不住也想过几招了。不如就此让各营派出本营高手,继续在这里比试如何?”

新帝都答应下来,随即由内廷司官员宣布给四位新人的封赏,无非是些锦缎、珠玉之类,正好可以用于婚礼。然后蒙挚宣布比武规则,各营将士自是摩拳擦掌,商量派谁上场。何况皇上就在这里看着,新帝尚武是大家都知道的,正好可以在皇上面前一展身手。

太后说看了一会儿已经乏了,回营休息。一些并不尚武的宗亲和官员也散去了。别走边有人议论:“怎么郡主的这个义妹这么像当年妙音坊的宫羽宫姑娘。”普通官兵不认识宫羽也正常,但宗亲和官员中还是有不少去过妙音坊的。

“我觉得也是啊,真的很像。可言侯爷怎么会让儿子娶一个歌伎呢?”

“不可能,肯定只是长得像罢了。宫姑娘那样盈盈弱质的一个女子,怎么可能有这样狠辣的功夫?肯定是霓凰郡主从江湖上招的护卫。”

“就算是护卫能嫁到侯府也是高抬了啊。”

“嗨,高抬什么,以郡主义妹的身份,也算门第相当。”

“可不是,先帝就想给霓凰郡主招亲,还不是想藉婚姻拢住穆王府。现在郡主在先帝御前摆明了林氏遗属的身份,估计一时半会是嫁不掉了,这会子皇上给穆小王爷和郡主义妹赐婚,这边一个是侯府的孙女,一个是侯府的世子,不就是重视穆王府,要稳住南境嘛。”

景睿也在散去的人群中。他当然一眼看出来,这个郡主的义妹就是宫羽。何况,当年他们一起出征,宫羽任左营、右营与中军之间的联络官,带着一小队人马,常常穿梭在几个营地之间。最后的一场决战,大家共同进退,也是结下了战场上的同袍情义。

那年他过生日时,宫羽当众揭开身世之谜,引得谢侯痛下杀手,那一刻他记得清清楚楚。后来回想这一刻时,他难免会想到,宫姑娘此举,虽可扳倒谢玉,但对宫姑娘自己来说,却是一招险棋。别人不杀,谢玉也是一定要杀宫姑娘的。景睿素来温厚,总觉得苏兄让手下的女孩子干这样危险的事,有失厚道。莫非,对于苏兄来说,宫羽也只是要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?

宫羽的功夫,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,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专注地看过。宫羽应该不是吃定豫津有怜香惜玉之心才用这样同归于尽的打法,而是多少年的习惯。

“也许苏兄,才是真知道宫姑娘的人。”不知怎的,景睿的心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。

 

观看席上,景琰低声问蒙挚:“听说这裴姑娘原来是梅监军在江左盟的手下?”

蒙挚说:“是。上次大战还随我们一起去的北境,是军中的联络官。”

“这姑娘好身手啊,真不枉霓凰在奏折中说她是女中豪杰。”景琰之前并没有怎么见过宫羽,最多是在苏宅打过照面,并不熟。

“是啊,这样的身手,在江湖上也是难得的。”蒙挚说。

“都说上行下效。难道小殊手底下的人,都和他一样,做什么都要拼命的吗?”景琰叹道。

蒙挚一愣,想起那个人,拿自己的命掀翻了一个太子,一个七珠亲王,一个侯爷,一个悬镜司首尊,在先帝面前翻了一桩旧案,给七万人昭雪,最后,还赶走了大渝十万大军。偷眼一看,皇上的眼眶里似乎有些湿润。

 

两对新人并没有走,还在观看席上看比武。

宫羽附在豫津耳边说:“言公子,刚才真对不起了。”

豫津说:“哪里,能败在姑娘手下,是豫津的福气。”

“我不过是出手狠一些,不太顾惜什么别的,你是知道的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。若是在古代,若是身为男儿,你定是荆轲那样的死士。”

“我现在身为女儿就不是死士吗?”

“放心,我不会让你成为死士的。”

宫羽看了一眼豫津,脸有点红。

豫津也有点慌乱,赶紧找个话题,“这一年多,你在霓凰姐姐身边还好吧?”

宫羽说:“挺好的,就是想念京城,很想回来看看。”

豫津道:“对了,有一个地方你一定要看看。春猎结束我就带你去。你一定喜欢。”

“哪里啊?”

“嘿嘿,不告诉你。”

 

豫津一边在看台上的比武,一边想起往事。景睿生日那天宫羽的表现第一次让他惊讶,两年前九安山春猎,宫羽一身禁军铠甲和一班男人在猎宫外拼杀是第二次。对比猎宫中瑟瑟发抖的一些年轻的宗室,越发显得宫羽的难得。而在军中的最后一战,是宫羽带着她的联络队做诱敌深入的诱饵,他和景睿的左右两营在两侧埋伏。当时议事时他坚决反对让宫姑娘做这么危险的事,景睿自然也跟着他反对,蒙挚也有点犹豫。最后,梅长苏说:“你们都不同意,那问问宫姑娘自己的意思如何?”

宫羽看看豫津,又看看梅长苏,说:“宫羽愿意。”

“哎呀,宫姑娘,你不要因为他是江左盟的宗主你就习惯听令于他啊!这里不是江左盟。”豫津急了。

“言公子,我知道。我真的愿意。”

那时,豫津心头一震。

    “宫姑娘大义,大梁多少男儿,在宫姑娘面前应当惭愧。”

那时他就下定决心,非宫羽不娶了。

    春猎结束,大家都回到京城。言府上上下下忙着少爷的婚礼,言少爷自己倒好,说是出去会朋友,就骑着马悠悠然出门去了。到了穆王府,接上宫羽。虽然宫羽更愿意骑马,但毕竟两人还未娶嫁,不好过于招摇,宫羽还是乘了穆王府的轿子,跟在豫津后面。

    下得轿来,抬眼一看,“苏宅”两个熟悉的大字依然在门楣上。

    曾经,她多么想来这个地方,曾经,她多么想见这里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进到院中,花木扶疏,看上去依然美丽。只是院中十分清净,除了几个在这里维护打扫的家人,并没有别的人。

    “黎纲他们已经回廊州了。他们本来要按苏先生的遗命把这里卖掉,我禀告了家父,就买了下来。”豫津解释。

    进到正堂,这里的布置和原来一样,只是书籍少了一些,看上去比原来空旷了些。

    宫羽觉得,好像那个人,还是会咳嗽着,从内室出来,坐在这里,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然后,她很想,就像以前一样,把裘领披风搭在他的肩上。

    这个动作,本是从十三岁起她就熟悉的动作。

从两岁到十三岁,她和母亲藏身青楼,母亲本和父亲是师兄妹,同样是江湖杀手的手法,一招一式都传授给她,嘱她长大一定要为父复仇。

十三岁,梅宗主从青楼救下她和母亲,让她们在江左盟中安身。知道了她的身世,看到了她的武功,又知她有报仇之志,就把她留在身边,托付她盟中的机密,提点她的武功,教她如何办事。护她如父,教她如师,待她如兄。

只到有一天,他发现这个小女孩看他的眼光不太一样了。

他只是把她召来,“宫姑娘,你也大了,去京城吧。十三先生的妙音坊,要委屈你了。”

“宗主,您现在身子不好,黎舵主他们太粗心,能否让宫羽再服侍您一年半载,让您身体养好一些再走?”

“我这身子,你也是知道的,好不了了。你还是早点过去,你是江左盟天机堂的副堂主,不是我的侍女,以后,也别在给我端茶倒水了,这些事,你不必做。”

“宗主,宫羽更愿意做您的侍女啊。”

“宫姑娘,别说傻话了。”那一瞬间,梅长苏的眼光是柔和的。“我早晚都是要死的,可你还是要活下去的,长苏不会耽误宫姑娘你的。”

“宗主……”

“宫姑娘,你也是有仇在身的人,当知长苏之心。你助我把父亲和祁王的仇报了,我帮你把你父亲的仇报了,这是你我之间最大的情分。”

“宫羽明白了。宗主,您放心吧,宫羽不会让您失望的。”她知道,她是宗主藏的一柄利刃,她的使命,就是蛰伏多年,出手时,一击即中。

 

一边用手轻轻摩挲在这堂里的家具、书籍上,不知什么时候,眼泪已经簌簌地流了下来。

侧眼一看,豫津正看着她。

“言公子,我……”

“宫姑娘,没关系的,我明白。”

“言公子,你当知道,我对宗主的心。 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
“在梅岭时我不已经说过了吗?豫津以前就喜欢宫姑娘的琴艺,现在更敬重宫姑娘的胆识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是豫津的福气。至于你对苏兄的情意,苏兄那样的为人,当得起宫姑娘的仰慕。今生,豫津一定会好好待宫姑娘。”

和豫津相识也有七八年了吧。开始,他是妙音坊的常客,对于这个小男孩,她只是觉得好玩。后来,在谢府、在猎宫,生死之际,虽然她并不怕死,可他是那样拼着性命保护她,让她还是感动。再后来,同征大渝,她看到了他不同于公子哥儿形象的另一面,身先士卒,不怕吃苦。而最后一役,当她诱敌成功,深陷重围,他一马当先冲杀进来,虽然是按令行事,但从他眼中的急切,她看到了他的一片赤诚。

 

可最后在宗主面前,她开始还是哭着不肯的。

“羽儿,”不知为什么,这最后一面,他没有像一向以来,称呼她宫姑娘,而是像小时候那样称呼她羽儿。

“长苏不会勉强你的。我只问你一句,对豫津,你还是喜欢的吧?”

宫羽不能否认,只好点点头。“可是宗主,宫羽心中,没有人能……”

“羽儿,不用说了。长苏知道。长苏这些年有负你的一片深情,可是,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的,不能只为了死人而活。”

“宗主您不要这么说,您一定能……”

“羽儿,我把豫津托付给你,他是个将帅之才,只是毕竟长在侯府,不知民间疾苦。有你相助,有江左盟相助,他一定会成为景琰……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。这个心愿,你要帮我完成。”说罢,他郑重行了一个大礼。

她起身,如男儿那般回了一个大礼。

她知道,她依然是他的一柄利刃。

 

    如今,斯人已逝,而斯人所托,仍在心间。

看着豫津那张未经任何风霜的脸,看着豫津那双澄澈的、不染任何杂质的眼睛,宫羽忽然明白,宗主是对的。她终于明白,这些年,为何他一直拒绝她,为何任她伤心,而从不给任何回应。

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,她原以为,除了宗主,她不会再喜欢谁,年纪轻轻却历经沧海的她,不会再有谁能打动她。但没有想到,还会有这样一张脸,这样一双眼睛,会让她会心动。

只是,只是……

只是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,某一个会永远珍惜的地方,会一直藏着一个身影,青衣长衫,裘领披风,永生不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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