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曾相识微雨燕

梦里不知身是客,一晌贪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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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睿篇——[那些活着的人] 之一 (琅琊榜同人)

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。

可为什么此时,自己此时,仅仅希望他能来到自己身边,淡淡笑着,为他抚琴一曲,犹如当初初见时一样?

 

【元佑七年春】

 今年,萧景睿终于登上了琅琊公子榜的榜首。

  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,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,又很快消失了。 

曾经,他多么渴望登上这个榜单,多么努力地在一年一年、一名一名地向上提高着名次,而现在,这些恍如隔世。

可那个琅琊阁的阁主,那个他已经认识的、一起打过仗的蔺晨,在战后,依然恪尽职守地更新着他的榜单。 

萧景睿的身世如今已是公开的秘密。皇家千金,南楚质子,风流韵事,对于茶肆酒楼,这样的故事总是最好的谈资。母亲莅阳长公主金殿首告石破天惊,又让人不得不佩服,这个女子真是有胆有识,有情有义,让人在议论的同时,又不敢轻薄、轻视。 

而谁也不能否认,萧景睿依然是一位翩翩佳公子。能文能武,而且,还在去年年末的大战中立了战功。

就这一条,就秒杀了多少世家子弟。

    这一战,涌出许多年轻将官,军中原有老将居多,急需换血,因此破例提拔,重加封赏。除了授予军阶之外,还在京中赐予府第。兵部报上名单,户部手头一时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府第,经户部尚书沈追提议,原来谢玉的宁国侯府经改建分为四个院落赏赐提拔的军官,老的林氏帅府,除祠堂一带,其他区域分为两个院落也予以赏赐。工部的动作十分迅速,很快进行改建,其实也就是修修墙,修修门而已。各路兵马班师回朝不久,赤焰旧将聂峰携夫人夏冬、卫峥携夫人云飘蓼,就住进了原来林氏帅府的两厢。谢玉旧府也住进了新提拔的年轻将领。言豫津因是侯府世子,仅加了军功,辞了府第的赏赐。而景睿则相反,虽因身世坚决辞赏,未加军功,但太子还是坚持将原谢府的一个院落赏给景睿。景睿推辞不过,要了最小的一个院落,原来的客院,雪庐。

  

眼看着又到了四月十二日,他的生日。他在四月十一日进长公主府中给母亲请了安,说刚班师回京,军中还有一些未尽事宜,今年生日就不过了。母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就答应他不过了。       

四月十二日傍晚,他站在雪庐庭中,暖暖的春风吹着,风中的花香飘着,站了许久,心中涌上一阵酸楚。

正要返回房内,忽听有人来访。因院落小,那人很快就窜到了他的眼前:“怎么,我来了你也不远迎啊!”不用说,这是言豫津。 

“我今年不过生日,你来干嘛?”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过生日了。

“谁说我是来给你过生日?这是有人给我爹送了照殿红的酒,我来找你喝酒的。虽说你喝也喝不出这酒的好处来,可谁让你在战场上救过我呢!”

不用邀请,豫津就进到屋内,招呼来管家,布置要上的菜,仿佛他是这里的主人一般。

本来就是亲如兄弟的一对好友,这次出征,两人各领一营,一人负责左翼一人负责右翼,成为蒙挚中军的左膀右臂,配合默契。本来军中士兵以为他们俩是来混军功的公子哥儿,但这次的出色表现,让下面口服心服。 

菜和酒上来了,只听豫津几乎再唱独角戏,谈论这这次打仗的那些有趣细节。也是,无论什么事情到了豫津口中,都成了故事,而且还是那种逗乐的故事。战场的严酷肃杀、惊险奇绝,在他口中全成了背景。 

说到最后一战的大获全胜,豫津更是眉飞色舞。也是,那一战是他带的左营露脸得军功的时候,哪能不得意。

“还是全靠了苏兄的妙计啊!”豫津感叹着。一言出口,他又觉得有些不妥,看了一眼景睿的颜色。

“苏兄,可惜了。”景睿说。 

当豫津回忆战场的时候,景睿其实也在跟着他说的,回忆着当时的画面。

其实出征前,豫津就跑过来说,苏兄很可能就是当年的林殊。因为豫津的父亲言侯爷去拜林氏宗祠的时候,远远看见了梅长苏与霓凰郡主并肩出来,前面是太子,后面跟着蒙挚。然后几人作别,长苏上了自己的轿子离开,另外几人骑马带着亲兵离开。 

景睿不信。就是去一次宗祠而已。太子与林殊关系密切,霓凰算是林氏遗属,苏兄应该是作为客卿陪同的。可豫津说肯定不是,他老爸那是何等眼力,仅看长苏的身影以及他和霓凰作别两人的情态,就是断定他绝不是以客卿身份去拜林氏祠堂的。

更何况,等他进了祠堂,唯缺林殊一人的牌位,偏又有一个牌位盖着红布,而且是太子吩咐绝对不许拿下的。 

景睿还是将信将疑。

但是到了战场,虽然他在右营,不是天天跟在中军,但仅从几次部署就可以看出,苏兄绝非仅是客卿。因为在战时没有那么多讲究,虽然最后下令还是主帅蒙挚来下,但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,是梅长苏在主事,分析军情、布置攻防,十分老道。对此唯一的解释是,他本来就是军中之人,而且是军阶很高之人。

终于,在一次他有急事禀报的时候,在进入中军大帐前听到了蒙挚的那一声:“小殊!” 

“豫津,你不用忌讳跟我提苏兄了,你也知道,苏兄就是林殊哥哥。”

豫津低下头,眼圈一红。 

大获全胜之后,离开梅岭之前,苏兄把他们一个一个叫到帐篷之中,和他们详谈。

谁能知道,那就是最后一次呢。 

那时苏兄看着他,还是满眼的歉疚。“景睿,我还是很抱歉。”

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,他可能就不会那么淡淡地说没什么,而是更深地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,说出他能够理解苏兄当时的选择,虽然自己心中还是痛苦,但已经可以放下很多了。

“我想,苏兄这一生,虽然命运多舛,但其实也挺圆满的。”景睿说。

“是啊!军中少帅、江湖盟主、朝中客卿,最后战死沙场,他这一生,相当于别人好几生呢!”

虽然心中不能说完全没有怨恨,但经历了这么多,景睿心中,又能够把苏兄当成亦师亦友的朋友来看了。

“他当时利用我不假,但他真的关心我也不假。当年云飘蓼订婚,他安慰我,我不相信他只是在演戏。如果不是他经历过那种痛失所爱的苦痛,又怎会知我心、慰我心?”

“云飘蓼?如今是卫夫人了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我知道。”景睿微微低下头。原来前世鸳盟,是她等着一个赤焰旧犯,等了十年,直到他们再次携手。

他们又聊了好一阵子关于林殊哥哥和梅长苏的旧事。 

“豫津,谢谢你来陪我。”

“景睿,这是哪的话。我不是说过,虽然我们的人一直在变,但我们的友情不变吗?”

 

豫津正要告辞走的时候,忽然外面又有人来访,原来是苏宅管家黎纲。 

黎纲送了一大箱子书过来。

“我家宗主的遗命,这些书是送给萧公子的。”

打开箱子,竟是一些善本、孤本,其中,还有黎崇黎老先生的几册手稿。 

“苏兄就是偏心,这么好的书,怎么给你不给我啊!”豫津不满。

“恐怕苏兄知道,给了你你也不会好好看,暴殄天物,还不如给我。” 

“言公子,其实我家宗主也有给您的东西,这两天我们还在收拾,过几日就给您送到府中。”黎纲说。

“也有给我的?什么啊?” 

“宗主珍藏的琴谱,让我都收拾出来给您。”

“啊!太好了!”豫津立刻喜形于色。随后眼神又黯淡了下来,“苏兄真知我也。”

“怎么,你们在收拾东西?要走吗?”景睿问。 

“是啊!宗主已经不在了,我们七七守孝也早过了。现在京中事务已经了结。宗主走之前就吩咐过,让我们把东西收拾好,房子卖掉,然后回廊州去。”

“什么,苏宅要卖?”豫津大吃一惊。

“是。我们已经委托给了一家商行,这两天还有来看房子的呢。他们听说是苏先生的旧宅,都很有兴趣。” 

“不能卖!”豫津急了。“我回去找我爹爹,这宅子你们千万不要卖给别人,我让爹爹买下来。”

“言公子,您……” 

“景睿,我告辞了,我这就得找爹爹去。”豫津匆匆走了。

“萧公子,那我也告辞了。”黎纲说。 

 

苏宅。如果卖掉了的话,那个人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,是不是就都会抹去了? 

班师回来,虽然有一些大臣上表要给以身殉职的监军梅长苏高等级的谥号,但太子殿下并没有答应,只是按照监军等级发丧、追认谥号,并没有特别之处。

虽然他是这次大战中殒命的最高等级的军官。 

随着太子在朝中立足越来越稳,大家似乎已经开始渐渐淡忘,这个扶持太子上位、又以监军之职扶持本无帅才的蒙挚大胜大渝的这个梅长苏。他渐渐成了一个故事,一个传奇。 

苏兄,本来也不希望别人记住他吗?他只希望别人记住十四年前,那个蒙冤的少年将军林殊吗?

每当想起这个人,景睿的心里都会涌起复杂的心绪,他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什么。他想起那夜,就在这个雪庐,当他想要拿下刺客脸上的黑布时,他淡淡地说:“你最好别看。”他想起在前年这个时候,在一切还没有发生前,他为自己祝贺生日时,那深深的眼神。他想起长亭相送时,他在风中飘动的衣襟。他想起在谈及母亲首告之事时,他眼中的锐利…… 

可为什么此时,自己此时,仅仅希望他能来到自己身边,淡淡笑着,为他抚琴一曲,犹如当初初见时一样?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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